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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森​•沃尔夫 | ​社群主义和自由主义_天天快消息

2023-06-04 14:48:06 个人图书馆-hercules028

社群主义和自由主义


【资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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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群主义和自由主义

马克思是正确的吗?现在很少有理论家能够有把握地说,马克思的论述已经使我们准确地理解了他关于人类解放和怎样达到这个目标的思想。某些当代的自由主义批评者以一种很不一样的方式釆用了马克思理论中的批判视角,他们不把自己当做是共产主义者而是社群主义者(communitarians)。社群主义者分享了马克思对自由主义原子主义和个人主义的批判。但与马克思不同,他们不把解决问题的药方寄托于未来某种想象的共同体,而在于现存社会的文化和传统。

根据社群主义的说法,自由主义把个人看做是孤立的个体,他们生活在受到保护的狭小空间里,以他们自己认可的方式去追求自己的利益。信奉自由主义的个人认为自己与他们的社会习惯、文化、传统和风俗没有特殊的关系。作为回应,社群主义者指出,我们完全是一种社会的存在,我们的身份和自我理解与我们置身其中的共同体密切相关。如果我们不把自己看做是一个独特的、地方性的和社会的背景中因而具有特定联系和责任的成员,那我们实际上会成为一种完全不一样的人。密尔本人在他的《功利主义》中就说过类似的话:

社会状态对人们来说是如此自然、必要、合适,除了某些特殊情况或是有意的自我疏远之外,人们从来都是把自己看成是一个有机整体的一员;随着人类越来越远离野蛮分离的状态,这种联系也变得越来越紧密。因此,社会状态任何必需的条件也越来越成为个人对自己生长于其中、命运所系的事物状态的概念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功利主义》,284—285页)

然而社群主义者会批评密尔并不懂得他自己所讲的这番话的重要性。只有在相反的、孤立的个人主义的观点中,自由才显得有价值。对密尔而言,自由允许我们甩掉习惯和从众的沉重包袱。但社群主义认为,这种假设不仅错误地估计了人性(我们有可能割断社会纽带),而且还会有十分危险的后果。由于我们否定了共同体的重要性,这就为导致人的疏离乃至社会的解体开辟了道路。要克服这一点,就要强调道德习惯的重要性——那是把社会联系在一起的纽带。我们还必须承认,谁都没有权利做任何严重损害道德的事情。当然,我们不必把道德习惯看做是静止的和不变的——对它的理解人们之间肯定存在着争议。但道德变革的空间会受到所处社会习惯和风俗的约束。

对社群主义的一个可能性的回应是,批评他们所主张建立的社会,是一种压抑的、没有给个人自由留下多少空间的社会。但社群主义者也会批评自由主义者并不理解自由的真正含义。自由主义者对自由下了一个“消极"的定义:一个人在为自己的生活方式作决定的时候是自由的。但社群主义认为,这个观点含义模糊,而且实际上是一种错误的观点。用不加干涉的办法并不能给人们自由。相反,有必要把人们提升到某种高度,使他们能够正确地选择怎样生活:一个理性的人会作出的选择。

根据这种“积极自由”的观点,完全社会化是自由发展的开端,而这必然包含着关于一个人“真正利益”的教育。但没有人会在瓦解社会从而破坏自己归属的事物上拥有某种利益。所以,如果不允许你去危害关键性的道德习惯,你的(积极)自由并没有受到限制。这与第三章中谈论的卢梭的观点是相似的,遵从公意只会提高而不会限制个人的自由。

密尔和社群主义者会质疑彼此的自由学说。如果说密尔的消极定义会导致孤立和异化,那么社群主义者的积极定义则会导致以自由名义施加的约束。然而,密尔和社群主义者之间的争议却可以引出这样一个问题:一种以(修正的)自由原则为基础的社会或一种以(修正的)习惯和传统为基础的社会——哪种社会会得到更多的幸福?事实上,我们可以看到这两种观点可能会殊途同归:也许最理想的社会正是两者的折中(在最后一章中,我们还会详细地讨论一个类似的争议)。

▌结论

可以公平地说,密尔正确地衡量了(消极)自由的价值,正确地认为一个自由主义的社会可能要比许多非自由主义的社会更幸福。但是,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他对自由的辩护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人类道德进步的可能性观念。这实际上是密尔的信仰。然而如果这是错误的信仰,那么社群主义的社会就要比建立在功利主义基础之上的自由主义社会更优越:如果人们不能从生活试验中吸取教训,它带来的危害将超过它带来的好处。因此,捍卫自由的人士要么去证明人类有能力实现道德进步,要么就必须为自己的理论另找根据。

我想用一件轶事来结束本章的内容。(20世纪)80年代中期,我遇到过一位曾经在佛朗哥专制时期学习法律和哲学的西班牙律师。我问他,在那个时期他是否有可能学过政治哲学,他说他的确修过这门课程。那个学年的大多数时间里他们学习的是古希腊人的著作,但是最后几周他们也简单涉猎了现代人的理论,在学习霍布斯、洛克、卢梭之后,又花了一些时间学习黑格尔,还花两个小时讨论了一下马克思,但对约翰·密尔只是花几分钟提了一下。佛朗哥政权禁止的是密尔,而不是马克思。这是有理由的。卡尔・马克思的学说不大能够蛊惑从地方上来的那些富裕的法律系学生,但约翰·密尔关于言论自由的主张和他对自由的论证可就不一样了。

本文来源:《政治哲学导论》/乔纳森·沃尔夫著,王涛、赵荣华、陈任博译,吉林出版社,2009.08。部分内容由编者整理,注释从略。本文仅供个人学习之用,请勿用于商业用途。如对本书有兴趣,请购买正版书籍。如有侵权可通知本公众号予以删除。选编不易,转载请遵守基本规则,注明原始来源和“经典摘读”公众号。